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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 与死神赛跑

黄征作为华阳公主的“未婚夫”赶往闺房时,只见拓跋嗣坐在花园里,虽已是寒冬腊月却依然不自觉冷,看见黄征,也只是点头示意一下,便又唉声叹气起来。

黄征焦急的往屋里走去。

黄征一直对这个古灵精怪、声称非黄征不嫁的华阳公主,当妹妹看待。听拓跋嗣讲,华阳公主自小就极得宠爱,作为公主,她却干尽了上树掏鸟、下河摸鱼的事情,甚至还去街上抓贼。她总是那样的开心,仿佛从来不知何为忧愁?

此刻的闺房内,弥漫着药味,站满了人。

“汉王!”正在隔纱把脉的全道安看见黄征进来,立即起身相迎,然后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。

华阴公主和杜蕴则哭的梨花带雨,华阴公主的眼睛更是肿得像桃子。

黄征轻轻的坐在了床边,此刻的华阳公主,没有了平日里白里透红、嫩到能掐出水的皮肤,脸色苍白有淤血,胳膊和脖子上的皮肤隐隐的有血水渗出。整个人就如同脱离水里的鱼一样,虽皮肤干枯但又倔强的争取一线生机!

“是汉王来了吗?”华阳公主轻轻的道,想抬起手却没有抬起来。

黄征连忙握住华阳公主的手,忍住内心的痛楚,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:“华阳,我来了!你的病会好的。”

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”,华阳公主反握住黄征的手,“我还不能死,我还没有,还没有嫁给你呢!”

黄征示意她不要再说话。

黄征仔细观察着华阳公主的皮肤,又掀开被子,翻看她身上的皮肤。

因为是陛下赐婚,虽未成亲,但在世人眼中他们已是夫妻。所以华阴公主和杜蕴,包括偷偷跟在后面紧张看向这边的拓跋嗣,对于“驸马”的举动,都不以为意。

黄征把华阳公主的手放在自己嘴边:“华阳,好好休息!我现在就来开药方救你,等你好了,我们去你最喜欢的洛阳成亲,好吗?”

华阳公主咧嘴想笑,却有血水渗出,杜蕴连忙帮她轻轻的猜去,转过身捂住脸无声的大哭起来。

黄征忍住泪水,继续道:“你只要听话,安心睡觉就行。在你病情好起来之前,我都不会离开你半步!”

华阳公主还是努力笑了出来,虽然嘴角依然有血渗出。

黄征轻轻放下华阳公主的手,转身走到外间,故意大声道:“全神医、宋太医、赵太医,你们过来。我现在开药方,你们立即按照我的方子去抓药!”

众人都以为黄征仅是为了让华阳公主走的安心一点,便积极的配合着,也大声道:“请汉王开药方!”

黄征已坐在桌边,却见他们连纸笔都没拿,立即火了:“你们干什么?我是要开药方救我的王妃,快!”

众人这才“如梦初醒”一般,一边手忙脚乱的准备笔墨,一边偷眼看向拓跋嗣,却见拓跋嗣也是一脸狐疑。里间的杜蕴与华阴公主也不禁好奇的望向这边。

黄征一边回想着后世治败血症的药方,一边大声念道:“生地一两,金银花一两,赤芍四钱,黄芩四钱,黄柏12克,丹皮12文,栀子三钱,黄连6文,蚤休9文,大青叶一两……”

赵太医一边记,一边抬头看向身边众人,见大家也都是一脸诧异,难道汉王他真的会治病?

却见全道安默念着这剂药方,突然惊呼一声:“公主有救了!原来我是没想到丹皮与栀子。”

黄征急道:“难道你以为我不是在救命?全神医,既然你已明白,就由你亲自负责抓药与煎药。”

全道安依然沉浸在惊喜中,仿佛生命获得重生一样让他兴奋。

全道安噗通跪地:“汉王!臣这是在替天下苍生跪谢汉王,此药方,将能救活无数生灵。”

全道安说完,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,却依然止不住兴奋,回头朝里间行礼:“请公主放心,有了汉王的方子,臣还有其他妙药,定能让公主康复!”

全道安说完,拿着药方急急奔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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拓跋嗣听说妹妹如此情况还有得救,不禁放下心来,忍不住开心的抱住黄征。黄征连忙推开:“陛下,臣还没有安排完呢!”

拓跋嗣尴尬的笑笑,里间的华阴公主与杜蕴,则抱在一起大哭起来,压抑了这么久,此刻知道华阳还有救时,才敢放心哭出来!

“宋太医,药馆可有酸味水果?”

黄征的问话,让年老的宋太医懵了,要这个做什么?倒是赵太医年轻反应快:“药馆不曾有酸味水果,但我们可以去找找看。”

如此医治公主的大功,岂能错过?他们可不是全道安那么“单纯”,怎么能夸海口说可以让公主康复呢?万一不成,不得被杀头啊!治病,也是人情世故啊。何况现在,是汉王开药方,若失败了有人担责任;但若真救活了,他们可都是功臣啊!

华阴公主突然道:“汉王,我那里有。我怀敬儿的时候,就喜欢吃酸的,父皇就把各国的贡国中的酸味水果都赏赐了我,到现在也改不了爱吃酸的习惯。”

杜蕴连忙道:“我那里也有,我怀焘儿的时候,也是喜欢吃酸的。”

黄征闻言大喜:“好,那就通通取来,有多少拿多少。”

黄征吩咐完,又回到了华阳公主床前。原来她一直没有睡觉,还在努力的看着外面。

黄征抓起她的手:“我在,我答应过你,不会离开你半步的。睡吧,一会药来了,我叫你!”

华阳公主点点头,轻轻的闭上了眼睛,但苍白枯瘦的小脸却充满了笑意!

黄征弯腰切着酸味水果,想办法挤出汁来,忙得满头大汗。

此刻杜蕴与拓跋嗣已先回去休息了,屋里就剩下华阴公主,小翠在外间忙碌着。

华阴公主眼看黄征的汗水滴到了鼻尖,忍了很久,还是忍不住,拿起自己的手绢,轻轻的为黄征擦去了鼻尖的汗水。

黄征抬起头,汗水更是如水躺下脸庞,手上依然动作不停:“这屋里也太热了!麻烦公主帮我把脸上的汗都擦掉,要是汗水掉进碗里可不好了。”

黄征的随意,让华阴公主的尴尬缓解了几分。这些已存储到冬天的水果,早就没有了水分,但华阳现在的情况,只能饮汤汁,黄征忙活了半天,水果汁依然不过两勺。而他的汗水估计能装满一大碗。

华阴公主有点感动又有点心疼,便拿起手绢帮黄征擦了起来。

“这里,对,还有这里。”黄征半蹲着,仰起脖子让华阴公主帮忙擦汗。

从外间走入的翠儿恰巧看到了此情景,不禁捂嘴而笑,识趣的退了出去。本来已觉得此场景略显暧昧的华阴公主,看见翠儿做鬼脸,不禁腾的红了脸庞。

她哪里有与嵇拔之外的男人这样接触过啊?何况,也从来没有为嵇拔如此擦过汗!哪怕做那事之后,也是侍女擦汗。想起那事,华阴公主的脸更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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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征见她如此表情,知道她可能想起了什么,连忙示意不用再擦了。华阴公主如蒙大赦,立即转身去了外间,她感觉自己也要满头大汗了。

“汉王!药来了!”

全道安的适时出现,让尴尬的气氛缓和了几分。

华阴公主又进到里间,帮着黄征给妹妹喂药。

“华阳,先抿一点,慢慢的,不急,不要一次喝一口,你的气管受不了,对,就这样,真听话……”

看着黄征如此体贴的照顾,华阴公主不禁泪流满面,替妹妹高兴。

翠儿悄悄走到华阴公主身后,扯了一下她的衣服,华阴公主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,一直在盯着黄征看。

七日后。

黄征坐在床边,轻轻的将一粒葡萄干放进了华阳公主的嘴里:“多吃点,这样能好得快!”

华阳公主的气色虽依然不好,但牙龈已不在渗血,身上的皮肤虽血块还在,但不再出血,有的地方已开始结痂!

华阳公主嚼着葡萄干,眼睛盯着黄征。这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,此刻从死亡边缘把她拉了回来,还如此的温柔。这几天,他一直待在她身边,晚上就睡在床边、给她喂药、喂她水果。

她觉得这辈子值了!

旁边的华阴公主静静的看着这一切!黄征这几天的所作所为,她都看在眼里。为妹妹高兴,也有,那么一点点嫉妒!

还记得在黄征到来之前,她给弟弟承诺:若华阳不在了,她愿意代替妹妹嫁给黄征。她嫁过人,可以不要名分,但会努力帮大魏拉拢住黄征!因为大魏需要黄征!

此刻再看向黄征,心虚的华阴公主自觉脸庞发烫,尤其这几日黄征照顾华阳,她“照顾”黄征,让两人的关系更亲近。但当和黄征的眼神交汇时,她还是会觉得心在咚咚狂跳!

“汉王,陛下召您在书房议事,有紧急军情!”那如的声音从外间传了进来。

黄征答应了一声,转身对华阳道:“你先休息,我去去就来!”

“去吧!我等你!”华阳公主目送着黄征离开屋子,眼神温柔、笑颜如花!